Kristen Visbal位于华尔街的雕塑《无畏的女孩》。图片：Courtesyof Logan Hasson via Instagram

官方确认：《无畏女孩》（The Fearless Girl）将继续矗立在华尔街著名的铜牛雕像前，与这个重达3吨半的华尔街标志性铜雕相对而视，直到2018年底。之前计划于4月2日拆除的这座雕像，在纽约市长Bill de Blasio的授权下，将作为纽约交通部的艺术项目继续展出。

与这个新闻同样让人意外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为这件看起来似乎振奋人心的公共艺术买账。

这个表情坚毅的少女雕像在3月8日国际妇女节那天忽然出现在华尔街上，并立即成为了社交媒体上热议的话题。“这个标志着女性坚毅形象的雕塑触动了全世界的心，”民主党议员Carolyn Maloney在一份公告中说。这位政客是诸多要求永久陈列这座雕塑的人之一。

“在这里展出的短暂时间里，《无畏女孩》引起了很多关于女性的讨论，给无数人带来了激励，”市长de Blasio对《New York Daily News》说：“现在，在临时许可过期之后，她依然会以她坚强的形象矗立在这里——这对一个拒绝妥协的女孩来说恰如其分。”

Kristen Visbal位于华尔街的雕塑《无畏女孩》，图片：致谢Courtesyof Logan Hasson via Instagram

《无畏女孩》最初由纽约街道活动管理部门获准展出一周。许可一经过期，它就要被移到其他地方。

表面看来，这两件作品的组合传递出了一条强有力的信息：一个年轻的女孩，面对资本主义以及美国商业的邪恶力量不为所动。但是，仔细审视之下，这样的叙事却显得有点问题。

回看这头铜牛的身世，虽然在2017年的今天看来它看似权势的代表，然而这件名为《Charging Bull》的作品在创作之初也有着自己的草根出身。1989年，它在保安交接班的4分半钟间隔内被突击安装在街头。

当时，雕塑家Arturo Di Modica想通过雕塑来表达1987年股市大崩盘之后人们的回应。这次经济危机也被称作黑色星期五，是美国大萧条之后最大的金融危机。但是，当时这个想法并没有受到欢迎，纽约证交所扣押了这件作品并将其移除。

但是，在纽约人对《Charging Bull》的强烈支持，使得公园管理部门将其永久陈列在了曼哈顿下城金融区的Bowling Green公园。

相对而言，Kristen Visbal的《无畏女孩》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事件——有人说这是一个公关文案——其幕后推手是金融公司State Street Global Advisors（SSGA）以及广告公司McCann New York。就像《Village Voice》的评论人Nick Pinto所说的：“这个瞪着华尔街的女孩雕塑是掌握着华尔街话语权的大佬们的公关策划，实在是太糟糕了。”

如此说来，这座雕塑的女权信息就变了味。两家公司的主要管理层都是男性：Hyperallergic对数据进行的研究发现，McCann的管理层只有27%是女性。有趣的是：在《广告狂人》最后一季当中，McCann被描绘为“被愚蠢的性别歧视者掌控的官僚机构。”

SSGA则更加糟糕，只有18%的女性管理人。《无畏女孩》所要与之斗争的性别差异，恰恰在资助了这件作品的公司中大行其道。

Kristen Visbal位于华尔街的雕塑《无畏女孩》。图片：Courtesy of State Street

“还有什么比这更仗势凌人的事情？” Hyperallergic的评论人JillianSteinhauer诘问道：“两个由男性主导的大型资本主义公司将一个口号式的、毫无威胁感的女性形象安放在华尔街上，做出一副要向这个由社会主义党派发起的女性平等节日致敬的姿态。”

创作了铜牛雕塑的Di Modica也一样不为所动：“这不是一个符号！这是一个广告营销的把戏。”他对《MarketWatch》说。他对利用了自己这件“代表了美国……及其繁荣强大”的作品，并将它作为某种反派目标的市场营销策略表示嗤之以鼻。

据《纽约邮报》报道，DiModica表示，如果这个雕塑不被移除的话，他将控告SSGA侵权。他要求这家公司移除他们网站上所有将《Charging Bull》与《无畏女孩》组合在一起的图片。

Kristen Visbal的雕塑《无畏女孩》。图片：Courtesy of Alexis Kaloyanides via Facebook

争议之外，《无畏女孩》无疑受到了游客们的欢迎——虽然有些方式有些出乎人们的想象。这个月早些时候，《Inside Edition》捕捉到一名男子竟然在前来观瞻的一行家庭旅客面前，做出正在与这个雕塑交媾的样子。

一位在场人士这样形容这个场景：“就像事先安排好一样，一个忽然冒出的华尔街金融男开始对雕塑做出猥亵动作，而他令人作呕的同事们则在光天化日下为这样的行为起哄。”

这种令人憎恶的行为恰恰证明了在华尔街上借艺术传播女权思想的重要性——《无畏女孩》只要在这里多停留一天，那么她就有多一分希望在这个男权重灾区引发真正关于女性权力的对话。

译：Joe Zhu

编：Elaine，LiZ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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